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医案三(肝郁肾虚证)
发布时间:2022-07-14
陈某,女,49岁,体型偏瘦,2007年6月18日初诊。患者发现血糖升高12年,近期因子女问题而精神焦虑,身心俱疲,加之服药不规律,近1周来自觉手脚心发热,双下肢麻木,走路稍久即有灼痛感,经常低热,晚上更甚,且伴有盗汗,头昏目眩,失眠多梦,四肢无力,心烦胸闷,小便频数,大便稍干,舌尖红、苔薄黄,脉弦细。患者平素性格急躁易怒,服用“二甲双胍”和“格列吡嗪”降血糖, 血糖控制尚可。就诊当天早晨测空腹血糖为9.5mmo/L。
诊断:消渴。
证型:肝郁肾虚证。
治法:疏肝滋肾。
方药:滋水清肝饮加减。
组成:当归15g,白芍30g,醋柴胡10g,茯苓30g,白术15g,生甘草10g,生姜10g,薄荷10g(后下),山药30g,山茱萸15g,丹皮10g,泽泻15g,郁金10g,生首乌10g,炒麦芽30g。7剂。
煎服法:水煎服,一次150mL,一日2次。嘱原口服降糖药不变,畅情志,忌食辛辣和甜食,适当体育锻炼。
6月25日二诊:服药7剂后手足心热和低热明显减轻,失眠盗汗有所改善,情绪有好转,大便不干,但仍觉手足麻木,舌淡红苔薄黄,脉细。自测空腹血糖为6.8mmo/L。前方减生首乌,加丹参20g、水蛭10g、黄芪50g,并加用中成药“正清风痛宁胶囊”配合治疗,嘱其继服1个月后复诊。
7月23日三诊:患者自述小便频数、乏力等症已基本消失,手足麻木明显减轻,但仍不能久立或久行,血糖在正常范围内,波动不大。效不更方,继以上方服1个月。后来患者因他病来就诊,述服上方后症状已完全缓解。
按:该案是一例典型的因肝而病的医案,临床上,因“肝气不舒”而致消渴的患者不在少数,究其原因,肝在人体中发挥着疏通气血、调畅气机的作用,一旦情志过激,疏泄失司,则影响全身血脉的正常流转,或郁火内生,或血流薄急、化热化火、耗伤气阴,从而造成阴虚内热的体质特点。本案患者平素即急躁易怒,加之近日焦虑过度,肝郁气结必然存在,气郁则化火,火灼肝阴,伤津耗液,乙癸同源,肾阴亦损,阴血耗伤,阴不制阳,则加剧了肝阳上亢,故肝郁在先,肾损在后,互为因果,成恶性循环。结合本案患者的症状,虽繁多杂乱,不外肝肾两端,而其双下肢麻木、灼痛感的症状亦需从肝肾的角度分析。肾中内寄元阴元阳,今肝肾之阴由火热耗伤,阴血不足,血流不畅,脉络阻滞,郁热内生,热邪由内透发于外,可有灼热疼痛之感。故此病之治,非疏肝不能治其本,非滋肾不能复其原,滋水清肝饮寄疏肝气、益肾阴于一炉,为治疗该证型的常用方剂。
在首诊中,主要根据患者的体质处方用药,在二诊中,则针对手足麻木的症状,增强了益气活血的力量,用黄芪50g补益经络之气,更加丹参补血活血,水蛭破血逐瘀。可见,通络需建立在疏肝益肾基础之上,肝郁不除,气机郁结不通,进补则易壅滞,反增不适症状;肝肾阴亏亦不可盲目活血,活血则伤血,不利于阴血的再生,反而与治疗大法背道而驰,而在二诊、三诊的处方中,亦是在疏肝益肾基础之上益气活血。由此,我们可得到两点启示:一是中医辨证需抓住核心病机,确立核心治法,用药加减皆需围绕该中心进行,不可盲目辨治,失去章法;二是要把握治疗时机,何时补,何时泻,何时调体质,何时祛病邪,皆需有自己的思考,不可为取悦患者而单纯以消除症状为目的,临床定力无疑也是一名优秀医师的必要条件。